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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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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

被韓彬這麽一攪合,崔靜媛沒心情再逛下去,左聆溪問她要不要去吃火鍋,聽說是他們中國同胞聚會,崔靜媛了無興趣。

按照韓國的年齡算法,左聆溪今年十九,明年才成年,不能飲酒泡夜店,是以崔靜媛跟她道過別,叫狐朋狗友出來,陪自己去夜店消愁。

徐銘浩給的聚餐地址在新沙洞附近,左聆溪走了十分鐘的路程就抵達目的地。

十分鐘之前。

“都叫你別跟,非得過來。”徐銘浩佯裝嫌棄地看向對面的男生。

金瑉葵笑著說:“有免費吃的,我為什麽不來蹭一蹭?”

一旁玩手機的文竣輝說:“我們這是中國line聚餐,你一個韓國人湊什麽熱鬧?”

金瑉葵關鍵時刻腦子靈活:“你們倆是中國人,那我跟中國人也多少沾了點關系,參加這場聚餐,不是說得過去嗎?”

徐銘浩、文竣輝對視一眼,從彼此眼神裏看到了‘扯淡’二字。

徐銘浩閑散地坐著,一只手搭著椅背。“你以為是吃流水席?還拖家帶口的。”

金瑉葵疑問:“什麽叫‘吃流水席’?”

文竣輝:“就是參加宴席的意思。”

“這個好。”金瑉葵點頭。

三人說話間,參加聚會的其他人來了,一水的美女,操著一口中文,搞得金瑉葵有點不自在,切實體會到了自己是局外人,便沒話找話:“什麽時候上菜?”

“再等會兒。”徐銘浩說:“人還沒來齊。”

他已經點了一個九宮格,招牌菜比如毛肚等,屆時其他人再看著點。

“還差誰?”金瑉葵隨口問。

徐銘浩正想說Cytheria,瞧見門口的女生,改口道:“她來了。”

金瑉葵順著他視線看過去。就像電影一樣,周圍變得模糊,只有她越來越清晰,特別是那雙澄澈的水眸,顧盼間足以攝人心魄。

“你們好,我是聆溪。”她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,或許是因為她外形出挑得讓人望塵莫及,又或許是她因為來自大公司SM出道即紅,甭管男生女生,對她都很好奇熱情。

“那你是哪裏的?”她好奇地問他,以為他是中國人,說的中文,問他哪裏人。

他像上課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,半天憋不出一個字,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,尷尬得臉都紅了起來。

“甭管他,他就是來蹭吃蹭喝的。”文竣輝埋汰。

“他是我們團裏的一個韓國成員,叫金瑉葵,也是97年的。”徐銘浩跟左聆溪解釋。

左聆溪點點頭,跟金瑉葵用韓文打了個招呼。

金瑉葵不好意思地笑著自我介紹了一番。末了道:“今天這頓,我請。”

“你請?”徐銘浩、文竣輝異口同聲,大為不解。

“怎麽了?不行嗎?”金瑉葵笑得頗不好意思:“我又不是乞丐,真的來蹭吃蹭喝。”

其餘人失笑。金瑉葵不經意地看一眼對面的左聆溪,低頭抿了口茶,唇角上揚。

左聆溪著重記了下在場的女生,D.HOLIC的曉晗,練習生劉些寧、韓東、付英男。

像她這種打小被SM看上,視作重點練習生培養的中國人鳳毛麟角,這些人才是常態,十八線公司、十八線糊團、不知道什麽能出道的練習生。

“我之前給SM投過簡歷,但沒過。”付英男笑地無奈。

左聆溪笑著說:“你進SM是屈才了。”

付英男笑出聲,心想真會說話。之前她一直因為郁郁不得志而憤懣,後來逐漸看開,當實力沒有強到讓人能忽視外貌,還有什麽資格抱怨?連她作為觀眾看一部劇如果男女主角不漂亮就會換臺,還憑什麽覺得市場垃圾觀眾是傻逼?

席間,左聆溪聽其餘人吐露苦水,她五歲的時候就被左女士壓著學習鋼琴,彈不好,琴譜背不下,就會被罵,不能吃飯,後來她又被扔進少年宮學習聲樂、舞蹈,還要上學,她沒有玩的時間,已經習慣了這樣忙碌的生活,進SM做練習生,除了最初語言不通,遇到部分練習生排斥孤立,其餘地方她沒有任何不適,把語言問題這一骨頭啃下,更是如魚得水。

每個人的成長環境,心理承受能力不同,她理解他們遇到的困境,卻無法感同身受。於是她只能做個傾聽者,從太陽西沈到夜闌更深。

男生們說送女生回家,大晚上的不安全。女生說坐地鐵直接到家,不用擔心。

“聆溪呢?”金瑉葵問左聆溪,有點不自在地撓了下頭。

左聆溪說:“我就住附近,走幾分鐘就到了,不用擔心。”這一路走過去都是商店,跟白天一樣敞亮,臨近小區附近又有保安巡邏,她倒是不怕。

看出美女們都不想男生陪同,於是徐銘浩拍板,各回各家,到家了就在群裏報個平安。

出了店,眾人道過別,朝不同的方向走去。過了兩天,左聆溪看到了曉晗發的微信朋友圈,收拾行李箱的照片。

D.HOLIC是個三十八線糊團,糊了幾年了,曉晗看不到未來,不想再浪費時間,決定回國找份工作養家糊口。

她離開韓國的那天,得知沒人陪她,左聆溪便送她去機場。“你打算回家做什麽?”

“考成人學校?給人家打工?反正總之比在這耗著好。”曉晗笑著說。左聆溪覺得她有種苦中作樂的辛酸,想說當初你應該繼續念書給自己留條後路的。

曉晗也想到了這一點。曾經她以為自己是自己人生裏的主角,後來她才發現自己是別人人生裏的配角。“我當初就是太蠢太天真,以為進了經紀公司,出了道,就衣食無憂了,能實現明星夢了,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
左聆溪安慰地拍拍她肩。

快檢票了,曉晗說:“我走了。”

自己似乎總是送別人離開。左聆溪想到這一點,不由道:“如果你以後去北京的話,可以來找我。”

曉晗笑著點頭。“好。”

Seventeen正在宿舍做直播,給粉絲營業,崔勝澈作為隊長,例行清點人數,1、2、3……12,怎麽少了個人?他重新數一遍,仍舊是12人。

這就是大型團的弊端,每次集合,永遠不知道誰會冷不丁地掉隊,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。

他環顧四周,目光梭巡,神色慌張,金瑉葵微微蹲著身,舉著相機拍攝成員,福至心靈道:“哥,你是不是忘了把我算進去?”

對啊!崔勝澈看著拿著相機負責擔任pd的金瑉葵,瞬間反應過來,自己把瑉奎忘了數進去。

Seventeen出自P社。P社與SM為首的三大經紀公司比起來,可謂是小門小戶,昔日資金不足,若非副社長勒緊褲腰帶售賣房產,他們連出道都無望。

出道幾個月,粉絲屈指可數,直播間冷清,彈幕零星,所幸他們組合人多熱鬧,懂得自娛自樂,否則更蕭索。

有網友路過,進了直播間,看了幾秒,敲下彈幕,長得真醜。

他們對這種冷嘲熱諷習以為常。馬上有個叫Jeonsica的ID給他們刷禮物,熱情表白。

這個ID 權順榮眼熟,幾乎每次他們做直播都會過來捧場,絲毫不擔憂他們永無出頭之日。“謝謝Jeonsica.”

一夥人對這個粉絲感謝不斷。下了播,眾人松了口氣之餘就是疲憊,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能結束,人氣起不來,粉絲一百個都湊不齊,做什麽都像是做無用功。

金瑉葵百無聊賴地上網搜索組合名字,新聞條數少得可憐,系列相關推送的反而是今年一炮而紅的開路先鋒,同樣是人,為什麽差距這麽大?

傳來一股異味,香中帶臭,像是氨氣洩漏,是中國成員文竣輝在煮螺螄粉,這哥好這一口,經常在宿舍放毒。

徐銘浩拿書敲了下他腦袋。“發什麽呆啊?”二人同齡,關系交好,經常互助互鬧。

金瑉葵握緊手機。“你是不是有聆溪的聯系方式?”

徐銘浩不答反問:“怎麽了?”

金瑉葵沈默良久,終於道:“我想跟她變得親近。”

來韓國這麽久,徐銘浩深知愛豆不戀愛會死的定理,打歌後臺、拼盤演唱會、偶像運動會相當於戀愛相親的後花園。

他此刻懷疑金瑉葵看上了左聆溪。“咱還是個糊咖呢,要是戀愛,就是糊咖中的糊咖了。”

“誰、誰要戀愛了?”金瑉葵急急忙忙道:“我只是想跟她變得親近點。”

徐銘浩覺得左聆溪戀愛的可能性不大,像他們這種南韓務工的中國人,知道孰輕孰重,更沒有韓國人不戀愛就會死的病。

退一萬步說,就算左聆溪要戀愛,在SM裏找男友不好?師出同門,近水樓臺,地位相當,也算般配,犯不著跟瑉奎交往。

金瑉葵大大咧咧,不如徐銘浩敏感細膩,沒想得那麽現實,此刻他只想跟聆溪變親近。“是兄弟就給我。”

徐銘浩無奈地攤手:“我只有她的微信。”

“什麽是微信?”金瑉葵不解。

“就是中國版的kakaotalk.”

“那還不快點給我?”

徐銘浩好笑得說中文:“你連中文都不懂?還想玩微信撩妹?”

金瑉葵疑問:“什麽?”

徐銘浩嘆氣。算了,這人平時大大咧咧,但關鍵時刻倔強固執,他要是不給他,他能鬧他幾天幾夜。

秉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,徐銘浩幫金瑉葵下載了國際版的微信,WeChat,開通賬號,添加他、文竣輝的賬號為好友,接著他將左聆溪的賬號推薦給了金瑉葵的賬號,再給左聆溪發好友申請,備註是:“你好,我是Seventeen的金瑉葵。”

他將手機金瑉葵。“等她通過你的申請,你就能跟她聊天了。”

“還要等她通過?”金瑉葵心急得苦惱:“就不能像kakaotalk一樣直接發消息過去?”

徐銘浩沒好氣地說:“是為了防止你這種見色起意的家夥騷擾良家婦女故意設置的屏障。”

金瑉葵好笑之餘心虛。“幹嘛這麽說我?我就是想跟她變得親近。”

“變得親近幹嘛?不就是想跟人家交往?”徐銘浩一針見血:“看人家長得漂亮,就心癢癢唄。”

金瑉葵有點無辜。“誰不喜歡漂亮孩子。”

“懶得跟你說,睡覺去。”徐銘浩去床上躺著,背對著金瑉葵。“別把聆溪的聯系方式給亂七八糟的人。”

金瑉葵心想這要你說。“我知道。”

他在床上輾轉反側,時不時看WeChat左聆溪有沒有通過他的好友申請,後來不知何時睡著了,心裏欠著這件事,他腦袋昏沈,半夜醒來,又點開手機看,還是老樣子。擔心她看到了他的好友申請,但沒給通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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